宝鸡城在连绵阴雨中苏醒,陇海铁路的汽笛声日夜不息,这座因铁路而兴的城市已成为抗战洪流中的血脉枢纽。
站台上,刚从郑州撤来的难民裹着破旧棉被,望着堆成山的军火箱瑟瑟发抖——他们不知道,这些标着“军事物资”的木箱里,混着日本特务准备的“特殊礼物”。
深夜的宝鸡东站,军统西北站行动组长徐远帆举着风灯,仔细检查刚到的药品箱。突然,他猛地后退:“全部趴下!有诡雷!”
箱内传来钟表滴答声。拆弹专家赶到时,发现炸弹与一箱盘尼西林相连——若强行拆除,救命药就会粉碎。
“日本人算准了我们舍不得药品。”徐远帆冷笑,却见一个身影悄然靠近。
八路军驻宝鸡联络处代表周梅影递来工具:“用这个。苏联同志教的磁力吸附法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暂时放下党派之争。
突然,爆炸声从城北传来!日本特务同时引爆了铁路桥,调虎离山。徐远帆边跑边吼:“他们的目标是申新纱厂!那里藏着兵工厂!”
申新纱厂地下,真正的兵工厂正在生产步枪。
中共地下党员李振远化装成工程师,突然发现传送带上的异常——某批零件尺寸偏差0.1毫米,会导致炸膛!
“停产!有破坏分子!”李振远的呼喊被机器轰鸣淹没。
他追查至原料库,与正在放置磁性炸弹的日本特务荒木撞个正着。
搏斗中,荒木狞笑:“你们救不了的!宝鸡每处都有我们的人...”
枪响时,李振远以为自己必死无疑。却见荒木倒地,暗处走出军统的徐远帆。
“别误会,”徐远帆吹散枪口青烟,“他刚才想炸的也是我的目标。”
两人在尸体上找到份名单:涉及宝鸡电厂、铁路局、甚至难民安置办。国共特工第一次握手:“先杀外敌。”
六载血火,接下来的六年,宝鸡在26次轰炸中涅槃重生,也铭记下日本帝国主义的在中国犯下的累累血债。
1939年3月,日机重点轰炸陇海铁路桥。苏联援华航空队与日军在空中缠斗,坠落战机的残骸砸中难民棚户区。周梅影带领女学生用棉被扑灭燃烧弹,棉被烧穿手掌也不松手。
1940年冬,日军特种部队化装成难民混入,企图在水源投毒。被李振远识破,追击战在金陵河冰面上展开。特务头子服毒前嘶吼:“天皇陛下万岁!”
1941年秋,徐远帆截获电报,得知日机将轰炸内迁的河南大学。他故意泄露假坐标,诱使炸弹落在荒山——代价是军统三个潜伏组暴露。
1943年圣诞,最惨烈的博弈发生在伤兵医院。日本女特务扮成护士,用注射器杀害抗战官兵。
周梅影与她在外科病房枪战,打翻的酒精灯引发大火。两人从三楼跳下时还在搏斗。
1944年春天,当宝鸡迎来第27次空袭警报时,市民不再惊慌。孩子们熟练躲进防空洞,工人们继续生产武器——六年的血火教会他们:恐惧比炸弹更可怕。
在某处隐蔽防空洞里,徐远帆递给李振远一支烟: “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始终拿不下宝鸡吗?”
李振远望向洞外冲天火光:“因为我们在这里。” “不,”徐远帆吐出烟圈,“因为每个宝鸡人都是战士。卖面的老汉用擀面杖砸过特务,唱秦腔的戏子用暗号传递情报,连妓院都在帮我们盯梢...”
爆炸震落洞顶尘土。
沉默良久,徐远帆突然说:“等打完仗,我想到延安看看。”
李振远微笑:“那我陪你去重庆吃火锅。”
警报解除时,朝阳映照着一片焦土。幸存者们从废墟中爬出,立即开始抢救物资、安置伤员。
十二岁的报童举起新印的《西北日报》,头条标题墨迹未干:“宝鸡仍在!”
铁路工人们唱起号子,将被炸歪的铁轨重新扶正。呜咽的汽笛声中,一列军火列车再度启程,带着满身弹痕驶向前线。
在异步的时空中,每个人都是历史洪流中的一滴水,却共同汇成了不可阻挡的民族怒潮。宝鸡的六年,正是四万万中国人的缩影——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敌人永远无法逾越的长城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