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铁桥下的潜伏者清剿战开始了!
1949年8月26日正午,沙窝监狱铁门被炸药轰开。硝烟中,解放军战士踩过满地撕碎的“通共名册”,只见三号牢房的砖墙被抠出深坑——昨夜被处决的地下党员用指甲刻满“正”字,最后一道血痕拖向墙角。
“名单在...酱缸...” 带血的字迹断在鼠洞旁。
老狱警瘫坐在血泊里喃喃:“昨夜军统来人...把‘黑册’带走了...”突然他瞪大眼睛指向窗外——四树巷妓院阁楼的窗帘急速开合三次,那是特务约定的紧急撤离信号。带队营长猛挥手臂:
“全城搜捕!重点监控四树巷、白塔道观!”
四树巷“春香院”的脂粉味裹着死亡气息。头牌翠玉的绣鞋尖滴着血——昨夜军统兰州站副站长郑耀先藏身阁楼,此刻喉管插着她发髻里的银簪。
“他想带我走...却不知我男人死在沈家岭...” 翠玉颤抖着递出染血的《潜伏人员登记册》,册尾粘着三根孔雀翎——正是一贯道坛主的信物。
军管会干事周秉义翻到最后一页,瞳孔骤缩:
“王新潮,代号‘烈士’,真实身份存疑” ——这行墨迹未干,显然刚被添上!
突然窗外枪响,翠玉胸绽血花。周秉义扑到窗边,只见白塔山道观的黑袍道人闪进人群,袍角露出国军将官呢裤的镶边。
子时的白塔山道观,七星灯在供桌诡谲明灭。一贯道坛主玄尘撕开道袍,露出少将军衔:“共党查不到皋兰!按丙号计划分散...”话音未落,神像后转出挑水老道,铁钩假肢哐当砸地:
“认识这钩子吗?四三年被你砍手的交通员!”
香炉轰然炸裂,埋伏的特务与军管会战士血战成团。玄尘蹿上房梁掀开暗格,却见《潜伏网络图》早已不翼而飞。暗影中响起冷笑——
“多谢指引密道。” 王新潮撕下人皮面具,露出烧伤的左脸。他脚边躺着真正的玄尘尸体,喉结插着三根孔雀翎。
当军管会冲入密室,只见水泥地上烙着焦黑大字:“烈士未死,幽灵永在” ——竟是王新潮用特务电台的变压器线圈烙下的战书!
永登县羊圈沟的晒麦场,瞎子阿炳的二胡声忽转《国际歌》。二十名“盐贩”掀开草垛,机枪对准下乡的工作队——“等共党走近再...” 头目话音戛然而止。
阿炳的导盲杖里射出钢丝,勒断头目脖颈。麦垛后闪出三百民兵,土炮轰飞特务的德制冲锋枪。硝烟中,老农踩住挣扎的特务冷笑:“认识这双草鞋吗?四六年被你们活埋的交通员穿的!” 他扯开衣襟,露出满胸膛的烙铁伤疤。
周秉义在头目尸身搜出密令:“若暴露,炸毁黄河铁桥输油管” ——落款印章竟与军管会副主任相同!
8月26日黎明,黄河铁桥排爆现场。周秉义剪断输油管炸弹引线时,背后响起枪栓声:
“王新潮同志,或者该叫你‘烈士’?” 军管会副主任的枪口抵住他后脑,“你从延安带来的电台,昨夜向台湾发了密报!”
桥墩阴影里缓缓站起真王新潮,掌心托着微型录音机:
“你威逼妓女添改名单时,我在邓宝珊公馆的佛龛里装了这玩意...” 磁带嘶嘶转动,传出副主任与特务的密谈。
旭日跃出东山那刻,副主任扑向黄河,却被老车夫李克云的渔网兜头罩住——这位潜伏二十年的地下党员抖开破棉袄,内衬缝满各时期特务证件:“四三年砍你手的不是我,但今天抓你的是我!”
第一缕阳光刺穿硝烟,照在铁桥“1949.8.26”的铆钉上。满城欢呼中,周秉义将《潜伏者名册》投入炼钢炉,火苗腾空化作金凤凰:
“从今往后,兰州只有建设者,没有潜伏者!”
“当白塔山的道观钟声变为工厂汽笛,当四树巷的胭脂盒换成识字课本,我们看见一座城的重生——不是简单抹去旧痕迹,而是在弹孔里种花,于血沃之地耕耘新人间。”(未完待续)